沈从文先生,湖南湘西人。1924年开始进行文学创作,撰写出版了《长河》、《边城》等小说。1931年-1933年在青岛大学任教,抗战爆发后到西南联大任教,1946年回到北京大学任教,建国后在中国历史博物馆和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工作,主要从事中国古代历史与文物的研究,著有《中国古代服饰研究》。
沈从文先生的作品,是氤氲着爱和美的。他笔下的湘西世界,与我们似乎隔着一层朦胧的薄雾,却又真实的存在着。“湘西”所代表的是一种健康、完善的人性,他追求自然美,追求最大程度的和谐。读沈先生的书,万事万物都是有情感的,语言自然舒展,虚幻浪漫。
《边城》里有秀丽的茶峒风光,美丽淳朴的少女翠翠,以及那个令人有些悲伤而又期盼的结局;与之有些许相似的《三三》,我读起来却是怅然若失的很,城市和乡村的界限拉的像是一堵墙,却偏偏留了个缝,可惜的是最后那个缝也被堵死了。我觉得三三是喜欢那个城里少年的,或许这份喜欢,还没有那么深刻,没有让她察觉到,所以她才一直别别扭扭的。
沈先生写小女子的情感,细腻传神,令人敬佩。作品中的女性形象柔美如水,恬淡自守,洋溢着一份现代都市难以找寻到的自然美。而他也通过这些牧歌情味的乡土小说,构建起了自己独特的纯生命文学——对于人性的探索。
我们都知沈从文一向以乡下人自居,虽只有小学毕业,但幸得徐志摩和胡适推荐做了大学教授。其实呢,还是有很多书香世第的人看不起他的。无疑,沈从文是文学天才,但是他的内心仍是有些自卑和孤苦的。
好在他以一封封情书打动了张兆和的心,乡下人终也尝了杯甜酒。
而张爱玲呢?恰恰是沈从文的另一条路。
其祖父张佩纶是清末名臣,祖母李菊耦是朝廷重臣李鸿章的长女。但是到她这一代已经是绝响了,张爱玲的童年是不快乐的。父母离婚,父亲又一度扬言要杀死她,而她逃出父亲的家去母亲那里,母亲不久就又去了英国,她本来考上了伦敦大学,却因为赶上了太平洋战争,只得去读香港大学,要毕业了,香港又沦陷,只得回到上海来。她与胡兰成的婚姻也是一个大的不幸。
在这不幸中,张爱玲的创作一步一步的揭示着斑驳的人生。我喜欢张爱玲,文字在她的笔下,才真正有了生命。她写的看似是俗世的情情爱爱,却有着入木三分的深刻,她善于观察,善于捕捉一瞬间的情感,她悲天怜人,时时洞见芸芸众生“可笑”背后的“可怜”,但实际生活中却显得冷漠寡情;她通达人情世故,但她自己无论待人穿衣均是我行我素,独标孤高。
她的书里,仿佛把人的脾性都摸透了,一点一点的撕裂给我们看。没错,因为经历过失去,才最懂得那滋味。她把人性,慢慢的分离,解构,撕开华美的表层,里面爬满了虱子。
《金锁记》里的曹七巧是个可怜可悲的人物,是封建社会女性悲剧的典范。像疯子一样折磨了自己三十年,在欲望的压迫下,形成了病态的性格,葬送了儿女的幸福;《红玫瑰与白玫瑰》里,她一语中的,点出了男人的贪恋与懦弱,久而久之,朱砂痣变成了蚊子血,白月光也变成了饭黏子。
张爱玲的文笔苍凉,以独特的女性视角来看待这个世界,审视人性的丑陋与黑暗。她的小说好似梦呓,吸引你走入传奇而虚幻的境地。
这也正是沈从文与张爱玲对于描写人性的不同之处,一个擅长以纯和真构建乡土家园,一个则擅于解剖人性挖掘内心。
不过花开两朵,各有各的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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